第141章 發酵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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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發酵的怨恨
“喬尼,”露易絲吃著餐盤裏的三明治,嘆了一口氣,她說道:“在你出生的世界裏,發生了一些事，我不想跟那個人的平行時空同位體說，不想告訴你父親的平行時空同位體,也不想告訴總拿同情的目光看著我的戴安娜，我想跟你傾述,喬尼，無論你想不想聽。”
喬納森說道:“只要媽咪說,我就認真地聽。”
露易絲穿著純棉舒適的睡衣,她身子動了動,喬納森把餐盤放在床邊的床頭櫃上,她腳從被子裏伸出來，喬納森拿起床邊的襪子,動作輕柔地給露易絲穿上，然後喬納森說道:“昆娜,把中央空調的溫度上調兩度。”
喬納森站起身，露易絲托著喬納森的手臂站了起來,喬納森問道:“媽咪想去哪裏？”
露易絲的身體依舊十分的虛弱,喬納森雖然給她請了私人醫生和營養師，但才過了兩天，她只是稍稍緩過勁來。露易絲說道:“我洗漱一下，成天懶洋洋地躺著也挺不舒服的。”
露易絲側首看向窗外,露易絲的房間能夠看到莊園歐式花園全景，花園裏修剪成各種動物形狀的灌木，陽光灑在枝尖的嫩芽上，反射著金色的光芒，露易絲笑著接著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會跟克拉克一樣，喜歡躺在太陽底下曬太陽吧，我們一邊曬太陽一邊說。”
“好，媽咪。”喬納森扶著露易絲走進盥洗室，露易絲微笑著但態度十分堅決地把喬納森推出了盥洗室，然後關上了門，喬納森有些擔憂地隔著門說道:“媽咪，你要是站不住了，就叫我。”
“好，喬尼，”露易絲手撐在水池邊，微微低著頭，嘴裏說道:“你老老實實在外面待著吧！”
其實露易絲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得勁，當初她毫不猶豫地就把自己的孩子送走，就那麽把喬納森拋進機器打開的蟲洞裏，然後她就躺進了冰凍倉裏，沈睡了五年。再睜眼時，看到的是和那個給她帶去了無限恐懼的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布魯斯。
雖然來自平行世界的蝙蝠俠、超人和神奇女俠救了她，並且讓她見到了自己長大又成熟的孩子，但是露易絲作為一個普利策新聞獎獲得者，一個具有極高新聞敏感度的職業記者，她又怎麽看不出除了蝙蝠俠、超人和神奇女俠，連她的孩子對她的信任都十分的有限。
這並不是露易絲覺得心裏堵得慌的原因，而是露易絲一方面意識到了這一點，一方面又無比清楚的知道，平行世界的蝙蝠俠、超人和神奇女俠對她的態度是十分正常的，而她的孩子對她心生警惕也是十分正常的。
而且，保持這種警惕心是最好的，畢竟針對他們這一家三口的人，是其智近妖的深陷怨恨中的蝙蝠俠。
而喬納森即使對她心存懷疑，卻仍然做得這般溫柔、體貼又富有耐心，即使露易絲對那個養大喬納森的布魯斯心存不滿，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正在努力試圖親近她的孩子被教導得非常的好，非常的優秀。
露易絲用幹凈柔軟的毛巾擦幹了臉上的水，她擡起頭看著鏡子裏臉色蒼白的自己的臉，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還有一點她一直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是——對她來說，當初那場讓她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的噩夢發生的地方，就和她現在住的這個宅邸一模一樣。
露易絲很清楚這是喬納森的好意，這裏是韋恩莊園除了主臥以外，方位最好，最舒服的一間套房，露易絲下定決心，她今天要和喬納森說清楚，她想住到城裏去，而不是這間，當她躺在床上就心生恐懼的房間。
露易絲定了定神，才打開盥洗室的門。
喬納森扶著露易絲，兩人慢悠悠地順著樓梯往下走，整個大宅子裏安安靜靜的，露易絲手撐在樓梯扶手上，問道:“家裏沒人嗎？”
“托尼在紐約的工作室裏，爸爸還沒起床，戴安娜
姨姨昨天出門就沒有回來，papa估計到哪裏去買紀念品了，家裏沒有請傭人，所以沒有人。”喬納森回答。
“那個……布魯斯，還沒起床？”露易絲嘴角勾了勾，問道。
“是呀，爸爸怎麽也得睡到一兩點。”喬納森說道。
露易絲放松了些，她又問道:“那克拉克呢，他去買什麽紀念品了。”
“給小公主的，”喬納森說道:“papa和露易絲姨姨生了個小公主，叫作朱莉安娜，”喬納森摸出手機，貼心的昆娜調出喬納森和朱莉安娜許多合照的照片，露易絲看著這些又萌又小的崽崽的合照，喬納森說道:“那一次我身體意外變小，這是和小公主的照片。”
露易絲和喬納森一邊閑聊，一邊走到會客廳的落地窗前，露易絲扶著沙發扶手借著喬納森的力氣坐了下來，喬納森挨著露易絲坐著，露易絲握了握喬納森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柔聲說道:“來，躺在媽咪的腿上。”
喬納森只猶豫了一瞬間，就慢慢地躺了下去，露易絲摸著自己孩子的額頭，暖融融的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露易絲說道:“喬尼，別評論，安安靜靜地聽我給你將那段過去。”
露易絲嘆了口氣，露易絲開始講述:“我不知道克拉克……你的親生父親是怎麽被小醜洗腦的，克拉克也沒有跟我說過，我對噩夢開始的記憶，是始於那個蝙蝠俠，你的教父給我打的電話。”
“那個時候，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在星球日報裏寫著稿子，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接近下班的時間了，然後我的手機響了，”露易絲視線穿過落地窗戶，落在窗外的灌木上，她說道:“我從來沒有聽過布魯斯的聲音那麽的絕望，我第一次聽到布魯斯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說話說得吐詞清晰，但是那麽多年，我第一次聽到他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
“電話裏，布魯斯沒有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他只是讓我盡快趕到韋恩莊園，他在會客廳等我。我馬上就出發了，一路上我胡思亂想，什麽可能性都想到了，但是我沒有意識到，克拉克……克拉克他做了那樣的事情。”露易絲說到這裏，她身子顫抖了一下。 喬納森看著眼淚從露易絲的眼眶裏湧了出來，她低低地抽泣了一聲，僅是回憶那一番畫面就讓這個堅強的戰地記者近乎奔潰，喬納森手一撐，坐了起來，他摟著露易絲的肩膀，露易絲頭埋在他的肩上，只是一會，喬納森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眼淚所濕潤。
喬納森能夠猜到露易絲再走進韋恩莊園後看到了什麽，但他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露易絲緩過勁來，她開始描述她看到的那一切，噩夢的開始。
露易絲閉著眼，靠在沙發上，她說道:“我剛剛走到韋恩莊園大宅的門口的時候，就聞到一陣濃郁的血腥和焦糊混雜的味道，我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但是推開門之後，我才發現，事情又多麽的嚴重。原本被阿福打理的整整齊齊、幹幹凈凈的宅邸鮮血淋漓，噴濺狀的血，滴落血，而我目之所及都無比清晰地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的親身父親，克拉克所為。”
“首先，我看到的阿爾弗雷德的屍體，呵……呵呵……”露易絲苦笑起來，她說道:“相比之下，阿福是死得最完整的，兩道熱視線從他的眼睛穿透了他的頭顱，阿福穿著的西裝一點血也沒有粘上，幹幹凈凈的，但就那麽倒在門後，除了眼眶的兩個焦糊的洞口，他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露易絲擡右手捂住了臉，她的左手被喬納森握在手裏，說道:“從他的到地的位置，我就知道，他是在給克拉克開門的時候，被克拉克襲擊的。”
“然後，當我走過阿爾弗雷德的屍體，就看見掉落在地上血泊裏的一只手，順著血跡的滴落的方向往裏走，”露易絲感覺到喬納森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不得不說普
利策獲獎者的描述極具畫面感，露易絲接著說道:“然後……”
“然後，我就看到了支零破碎，被克拉克深深拉著腿活生生地扯開的傑森的兩截屍體，而傑森的右手上還握著一把刀，”露易絲深吸了一口氣，他說道:“我無法想象，這種類似於中國‘五馬分屍’的死法，有多麽的痛苦。”
“然後，是迪克，”露易絲接著說道，她陷入那個如同夢魘般的回憶裏，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說道:“迪克右腿的小腿，還有左腿的大腿全部被克拉克踩碎，肋骨凹陷，最後克拉克的熱視線斬斷了迪克的頭顱，那個可愛的小夥子就那麽屍首分離的一動不動的死在角落裏。”
“然後是提姆，”露易絲接著敘述道:“提姆四肢扭曲，雙手雙腳都骨折地倒在地上，然而，他的胸口很明顯凹陷下去一個腳的形狀，克拉克踩斷了他的肋骨，踩碎了他的心臟。”
“我看著他們裝扮，我就知道，他們是在最放松，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克拉克殺死的，我後來才知道，他們逃跑的方向全部都是朝著通向蝙蝠洞，卻被克拉克一個個追上，全部殺死了。”
“我沿著鮮血和焦糊的味道往宅邸的深處走，”露易絲盯著目露關切的喬納森，說道:“我看見在最裏面的休息室，一個唯一幹凈的房間裏，看到癱軟在地上，勉強靠著墻坐著的布魯斯。”
喬納森楞了楞，問道:“達米安呢？”
“達米安還活著……”露易絲說道。
“那就好。”喬納森說道。
露易絲聞言，她苦笑起來，微微搖搖頭，她說道:“非要講的話，一點也不好，喬尼，一點也不好！”
喬納森心裏有個猜測。
露易絲看著喬納森的表情，繼續講述道:“在找到布魯斯前，我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在看到布魯斯的時候，我第一次看到布魯斯那麽堅強的一個人，就那麽靠著墻，默默地，一聲不吭地流淚。”
“我到現在都記得布魯斯那種絕望到極點，痛苦到極點，哀傷到極點的表情，”露易絲說道:“我不知道說什麽，甚至我都不敢說話，作為這場謀殺的兇手的妻子，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清楚我究竟有沒有資格來講述這件事情。”
喬納森揉著露易絲的肩膀，他擡手從茶幾上的紙巾盒裏抽了幾張餐巾紙，慢慢地給露易絲擦拭臉上的眼淚，露易絲接過喬納森手裏的餐巾紙，擰了擰鼻涕，然後才說道:“雖然我很清楚，這件事歸根結底是洗腦了超人的小醜的罪，但是一把水果刀捅死了人，那把水果刀也粘著洗也洗不掉的血。”
“我對布魯斯說，對不起，布魯斯只是擺了擺手，什麽話都沒有說。”
喬納森沒有問，他安靜地聽著，他能感受到露易絲語氣中暗中覆雜得難以形容的痛苦，自責與悲傷，露易絲接著講述道:“然後，坐在地上的布魯斯終於有了反應，他對我說道，克拉克被他用氪石制服了，捅傷克拉克的氪石還在克拉克的腹部，克拉克那時癱倒在蝙蝠洞裏。”
“布魯斯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他帶著我進了蝙蝠洞，他一路上面無表情，也不流眼淚了，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決定，”露易絲說道:“老實講，我都做好了走進蝙蝠洞，就被布魯斯殺死給他的親人們陪葬的準備，我也認了，喬尼，我心裏做了決定，無論布魯斯打算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會反抗。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
陽光雖然照在兩個人的身上，這兩人卻覺得身體不自覺的發冷。
露易絲說道:“布魯斯什麽都沒做，他拔出了捅在克拉克腰上的氪石，一句話沒有說地把氪石放進了含鉛的金屬盒裏，然後，布魯斯對我說‘露易絲，帶克拉克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他，我不知道克拉克再在韋恩莊園裏待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
“克拉克穿著他平時的衣服，襯衣加上西服褲子，和他早晨出門的時候穿得一模一樣，但是，他的衣服還有褲子全部被血浸透了，克拉克在慢慢地蘇醒，布魯斯說完讓我們離開的話，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蝙蝠洞。”
露易絲把頭靠在喬納森的肩上，然後說道:“我可拖不動你爸爸，我只能等著克拉克自己醒來，但是，克拉克醒來，意識到他都幹了什麽之後，他甚至都沒有敢去找布魯斯，他甚至都沒有走上樓的勇氣，他沖出蝙蝠洞的瀑布，就那麽消失了。” “克拉克休息了整整半個月，才回來。”
露易絲眼神失焦地穿過落地窗戶，她說道:“在這半個月裏，布魯斯用強硬手段，通過了哥譚市的死刑法律，他合法地殺死了造成了這個悲劇的小醜，並且在小醜死後，將小醜挫骨揚灰，灑進了海裏。”
“半個月之後，布魯斯……蝙蝠俠才重新開始正義聯盟的工作，但是之後的整整兩年，蝙蝠俠就像看不到超人一樣，只要超人參加的行動，他就絕對不會參加，只要有人談起超人，蝙蝠俠就會安靜地離開，到了最後，沒有人會在蝙蝠俠，會在布魯斯面前談起超人的這個名字。蝙蝠俠就像原來一樣，依然奉行著他的原則，依然做著保護世界、保護哥譚的工作，但是我們所有人都覺得，他有什麽地方變了。”
“而在這兩年裏，我懷孕了，生了你，即使布魯斯一點沒有原諒克拉克的意思，但是在你出生的時候，他還是擺脫戴安娜給你送了一個禮物，一個名為‘祝福’的藍寶石。”露易絲說道:“但是，就在你出生二十三天之後，一切發生了改變。”
“就在達米安生日的那一天，達米安的死成了壓垮他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露易絲長舒一口氣:“布魯斯罕見地邀請了我和克拉克去參加達米安的生日，那個時候，我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達米安，我才知道，在那場恐怖的謀殺中，達米安雖然活了下來，但是他的兩條腿，被克拉克的熱視線切斷了，並且被克拉克當場熔化，那個時候，達米安封閉了主宅通往蝙蝠洞的通道，只是發瘋的超人為了逼迫在裏面布魯斯打開通道，活生生地用熱視線，切斷了他的腿。”
“兩年裏，克拉克無比誠懇，無比抱歉地給布魯斯，給達米安寫去了上百封道歉的郵件，克拉克一直沒有收到回覆，”露易絲說道:“克拉克寫信的事情我並不知道，”露易絲看著喬納森的表情，嘆了口氣說道:“是啊，給這兩個人寫信，和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有什麽區別。”
“在達米安生日的前兩天，我接到了布魯斯的電話，電話裏，布魯斯邀請我和克拉克去參加達米安生日晚宴，並且告訴我，這是達米安的意思。”露易絲自嘲地笑了笑，她說道:“我那時還天真地以為，達米安原諒了克拉克。”
“在趴體上，所有正義聯盟的成員都到了，”露易絲說道:“但達米安一直都待在臥室裏，沒有下來的意思，也沒有人強迫他走出臥室，大家都和我一樣天真地覺得，距離達米安原諒克拉克已經不遠了。”
露易絲繼續講述道:“在晚宴正式開始前，達米安撥通了克拉克的電話，電話裏，達米安對克拉克說道，他想他進入臥室，跟他聊聊。”露易絲慢慢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然後露易絲說道:“克拉克走上了樓，他在達米安的臥室裏待了半個小時，就出來下了樓，我問克拉爾克，達米安跟他說了什麽，克拉克告訴我，達米安什麽都沒說，也不讓他講話，達米安就坐在臥室的床上，靜靜地盯著克拉克看。”
“大概到了七點的時候，”露易絲說道:“佩裏跟我打電話，大都會出了一條意外事故，佩裏要我趕緊回去跟進，然後我就走了。”
“喬尼，”露易絲面露悲傷地看著喬納森，問道:“你知道達米安在他生日的這一晚，幹了什麽嗎？”
喬納森聽著露易絲的描述，心裏早就有了猜測，他回答:“達米安自殺了。”
“是的，因為跟進報道，我沒有克拉克他們聯系，大概一個星期後的晚上九點的時候，我接到了巴裏的電話，巴裏告訴我在接到這個電話之後，趕緊離開星球日報，關閉一切聯系方式，他語氣帶著前所未有地恐慌說著。”
“巴裏說，要我趕快逃跑，趕快帶著你逃跑。”
露易絲語氣覆雜，他帶著對布魯斯的一點點理解，和對布魯斯接下來所做的一切的恐懼，她說道:“巴裏說道，達米安坐在輪椅上，在點燃蠟燭的蛋糕前，飛快地掏出槍，沖著自己的下顎開了一槍，子彈打穿了他的顱骨，當場死亡。”
“而布魯斯從達米安外衣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封信，巴裏速度很快，他看到信的內容，那是一封寫滿了達米安針對超人的無比的怨恨，對超人把他從一個靈活的戰士變成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殘疾人的仇恨，而最後一句話，顏色發黑，是達米安蘸著血寫的。”
“達米安寫道，他過得那麽痛苦，深陷在深淵之中，作為悲劇的主導者，謀殺的劊子手，怎麽能過得那麽的幸福，還有了一個健康的、可愛的孩子。”露易絲說道:“達米安寫道，如果布魯斯真當達米安是他的兒子的話，就當著超人的面殺了你和我，讓超人感受到他這兩年來無時無刻不斷產生的痛苦與怨恨。”
“巴裏告訴我，讀完信的布魯斯跪倒在地上，對所有人吼道，要他們滾！”
“在達米安死後的兩天之後，布魯斯開始了覆仇的計劃。”露易絲微微嘆了口氣:“正義聯盟的其他人試圖勸阻布魯斯，卻被布魯斯視為了他覆仇道路上的敵人，而我們第一次感受到，當蝙蝠俠成為我們的敵人之後，有多麽的恐怖。”
喬納森明白了，在這兩年的時間裏，和心懷怨恨的達米安朝夕相處的那個蝙蝠俠，而導致悲劇的人不斷的道歉，不斷地提醒著達米安他的存在，而且他過得那麽的幸福，還有了一個健康的、可愛的孩子。
兩人置身地獄。
三人身處天堂。
布魯斯和達米安被黑暗的，恐怖的，纏繞的，無休止的怨恨拖進深淵，和達米安一刻沒有停止的怨恨在持續不斷的自怨自艾中，慢慢的發酵，慢慢地積累——
一夕爆炸。
再無挽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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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尼,”露易絲吃著餐盤裏的三明治,嘆了一口氣,她說道:“在你出生的世界裏,發生了一些事，我不想跟那個人的平行時空同位體說，不想告訴你父親的平行時空同位體,也不想告訴總拿同情的目光看著我的戴安娜，我想跟你傾述,喬尼，無論你想不想聽。”
喬納森說道:“只要媽咪說,我就認真地聽。”
露易絲穿著純棉舒適的睡衣,她身子動了動,喬納森把餐盤放在床邊的床頭櫃上,她腳從被子裏伸出來，喬納森拿起床邊的襪子,動作輕柔地給露易絲穿上，然後喬納森說道:“昆娜,把中央空調的溫度上調兩度。”
喬納森站起身，露易絲托著喬納森的手臂站了起來,喬納森問道:“媽咪想去哪裏？”
露易絲的身體依舊十分的虛弱,喬納森雖然給她請了私人醫生和營養師，但才過了兩天，她只是稍稍緩過勁來。露易絲說道:“我洗漱一下，成天懶洋洋地躺著也挺不舒服的。”
露易絲側首看向窗外,露易絲的房間能夠看到莊園歐式花園全景，花園裏修剪成各種動物形狀的灌木，陽光灑在枝尖的嫩芽上，反射著金色的光芒，露易絲笑著接著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會跟克拉克一樣，喜歡躺在太陽底下曬太陽吧，我們一邊曬太陽一邊說。”
“好，媽咪。”喬納森扶著露易絲走進盥洗室，露易絲微笑著但態度十分堅決地把喬納森推出了盥洗室，然後關上了門，喬納森有些擔憂地隔著門說道:“媽咪，你要是站不住了，就叫我。”
“好，喬尼，”露易絲手撐在水池邊，微微低著頭，嘴裏說道:“你老老實實在外面待著吧！”
其實露易絲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得勁，當初她毫不猶豫地就把自己的孩子送走，就那麽把喬納森拋進機器打開的蟲洞裏，然後她就躺進了冰凍倉裏，沈睡了五年。再睜眼時，看到的是和那個給她帶去了無限恐懼的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布魯斯。
雖然來自平行世界的蝙蝠俠、超人和神奇女俠救了她，並且讓她見到了自己長大又成熟的孩子，但是露易絲作為一個普利策新聞獎獲得者，一個具有極高新聞敏感度的職業記者，她又怎麽看不出除了蝙蝠俠、超人和神奇女俠，連她的孩子對她的信任都十分的有限。
這並不是露易絲覺得心裏堵得慌的原因，而是露易絲一方面意識到了這一點，一方面又無比清楚的知道，平行世界的蝙蝠俠、超人和神奇女俠對她的態度是十分正常的，而她的孩子對她心生警惕也是十分正常的。
而且，保持這種警惕心是最好的，畢竟針對他們這一家三口的人，是其智近妖的深陷怨恨中的蝙蝠俠。
而喬納森即使對她心存懷疑，卻仍然做得這般溫柔、體貼又富有耐心，即使露易絲對那個養大喬納森的布魯斯心存不滿，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正在努力試圖親近她的孩子被教導得非常的好，非常的優秀。
露易絲用幹凈柔軟的毛巾擦幹了臉上的水，她擡起頭看著鏡子裏臉色蒼白的自己的臉，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還有一點她一直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是——對她來說，當初那場讓她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的噩夢發生的地方，就和她現在住的這個宅邸一模一樣。
露易絲很清楚這是喬納森的好意，這裏是韋恩莊園除了主臥以外，方位最好，最舒服的一間套房，露易絲下定決心，她今天要和喬納森說清楚，她想住到城裏去，而不是這間，當她躺在床上就心生恐懼的房間。
露易絲定了定神，才打開盥洗室的門。
喬納森扶著露易絲，兩人慢悠悠地順著樓梯往下走，整個大宅子裏安安靜靜的，露易絲手撐在樓梯扶手上，問道:“家裏沒人嗎？”
“托尼在紐約的工作室裏，爸爸還沒起床，戴安娜
姨姨昨天出門就沒有回來，papa估計到哪裏去買紀念品了，家裏沒有請傭人，所以沒有人。”喬納森回答。
“那個……布魯斯，還沒起床？”露易絲嘴角勾了勾，問道。
“是呀，爸爸怎麽也得睡到一兩點。”喬納森說道。
露易絲放松了些，她又問道:“那克拉克呢，他去買什麽紀念品了。”
“給小公主的，”喬納森說道:“papa和露易絲姨姨生了個小公主，叫作朱莉安娜，”喬納森摸出手機，貼心的昆娜調出喬納森和朱莉安娜許多合照的照片，露易絲看著這些又萌又小的崽崽的合照，喬納森說道:“那一次我身體意外變小，這是和小公主的照片。”
露易絲和喬納森一邊閑聊，一邊走到會客廳的落地窗前，露易絲扶著沙發扶手借著喬納森的力氣坐了下來，喬納森挨著露易絲坐著，露易絲握了握喬納森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柔聲說道:“來，躺在媽咪的腿上。”
喬納森只猶豫了一瞬間，就慢慢地躺了下去，露易絲摸著自己孩子的額頭，暖融融的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露易絲說道:“喬尼，別評論，安安靜靜地聽我給你將那段過去。”
露易絲嘆了口氣，露易絲開始講述:“我不知道克拉克……你的親生父親是怎麽被小醜洗腦的，克拉克也沒有跟我說過，我對噩夢開始的記憶，是始於那個蝙蝠俠，你的教父給我打的電話。”
“那個時候，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在星球日報裏寫著稿子，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接近下班的時間了，然後我的手機響了，”露易絲視線穿過落地窗戶，落在窗外的灌木上，她說道:“我從來沒有聽過布魯斯的聲音那麽的絕望，我第一次聽到布魯斯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說話說得吐詞清晰，但是那麽多年，我第一次聽到他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
“電話裏，布魯斯沒有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他只是讓我盡快趕到韋恩莊園，他在會客廳等我。我馬上就出發了，一路上我胡思亂想，什麽可能性都想到了，但是我沒有意識到，克拉克……克拉克他做了那樣的事情。”露易絲說到這裏，她身子顫抖了一下。 喬納森看著眼淚從露易絲的眼眶裏湧了出來，她低低地抽泣了一聲，僅是回憶那一番畫面就讓這個堅強的戰地記者近乎奔潰，喬納森手一撐，坐了起來，他摟著露易絲的肩膀，露易絲頭埋在他的肩上，只是一會，喬納森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眼淚所濕潤。
喬納森能夠猜到露易絲再走進韋恩莊園後看到了什麽，但他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露易絲緩過勁來，她開始描述她看到的那一切，噩夢的開始。
露易絲閉著眼，靠在沙發上，她說道:“我剛剛走到韋恩莊園大宅的門口的時候，就聞到一陣濃郁的血腥和焦糊混雜的味道，我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但是推開門之後，我才發現，事情又多麽的嚴重。原本被阿福打理的整整齊齊、幹幹凈凈的宅邸鮮血淋漓，噴濺狀的血，滴落血，而我目之所及都無比清晰地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的親身父親，克拉克所為。”
“首先，我看到的阿爾弗雷德的屍體，呵……呵呵……”露易絲苦笑起來，她說道:“相比之下，阿福是死得最完整的，兩道熱視線從他的眼睛穿透了他的頭顱，阿福穿著的西裝一點血也沒有粘上，幹幹凈凈的，但就那麽倒在門後，除了眼眶的兩個焦糊的洞口，他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露易絲擡右手捂住了臉，她的左手被喬納森握在手裏，說道:“從他的到地的位置，我就知道，他是在給克拉克開門的時候，被克拉克襲擊的。”
“然後，當我走過阿爾弗雷德的屍體，就看見掉落在地上血泊裏的一只手，順著血跡的滴落的方向往裏走，”露易絲感覺到喬納森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不得不說普
利策獲獎者的描述極具畫面感，露易絲接著說道:“然後……”
“然後，我就看到了支零破碎，被克拉克深深拉著腿活生生地扯開的傑森的兩截屍體，而傑森的右手上還握著一把刀，”露易絲深吸了一口氣，他說道:“我無法想象，這種類似於中國‘五馬分屍’的死法，有多麽的痛苦。”
“然後，是迪克，”露易絲接著說道，她陷入那個如同夢魘般的回憶裏，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說道:“迪克右腿的小腿，還有左腿的大腿全部被克拉克踩碎，肋骨凹陷，最後克拉克的熱視線斬斷了迪克的頭顱，那個可愛的小夥子就那麽屍首分離的一動不動的死在角落裏。”
“然後是提姆，”露易絲接著敘述道:“提姆四肢扭曲，雙手雙腳都骨折地倒在地上，然而，他的胸口很明顯凹陷下去一個腳的形狀，克拉克踩斷了他的肋骨，踩碎了他的心臟。”
“我看著他們裝扮，我就知道，他們是在最放松，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克拉克殺死的，我後來才知道，他們逃跑的方向全部都是朝著通向蝙蝠洞，卻被克拉克一個個追上，全部殺死了。”
“我沿著鮮血和焦糊的味道往宅邸的深處走，”露易絲盯著目露關切的喬納森，說道:“我看見在最裏面的休息室，一個唯一幹凈的房間裏，看到癱軟在地上，勉強靠著墻坐著的布魯斯。”
喬納森楞了楞，問道:“達米安呢？”
“達米安還活著……”露易絲說道。
“那就好。”喬納森說道。
露易絲聞言，她苦笑起來，微微搖搖頭，她說道:“非要講的話，一點也不好，喬尼，一點也不好！”
喬納森心裏有個猜測。
露易絲看著喬納森的表情，繼續講述道:“在找到布魯斯前，我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在看到布魯斯的時候，我第一次看到布魯斯那麽堅強的一個人，就那麽靠著墻，默默地，一聲不吭地流淚。”
“我到現在都記得布魯斯那種絕望到極點，痛苦到極點，哀傷到極點的表情，”露易絲說道:“我不知道說什麽，甚至我都不敢說話，作為這場謀殺的兇手的妻子，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清楚我究竟有沒有資格來講述這件事情。”
喬納森揉著露易絲的肩膀，他擡手從茶幾上的紙巾盒裏抽了幾張餐巾紙，慢慢地給露易絲擦拭臉上的眼淚，露易絲接過喬納森手裏的餐巾紙，擰了擰鼻涕，然後才說道:“雖然我很清楚，這件事歸根結底是洗腦了超人的小醜的罪，但是一把水果刀捅死了人，那把水果刀也粘著洗也洗不掉的血。”
“我對布魯斯說，對不起，布魯斯只是擺了擺手，什麽話都沒有說。”
喬納森沒有問，他安靜地聽著，他能感受到露易絲語氣中暗中覆雜得難以形容的痛苦，自責與悲傷，露易絲接著講述道:“然後，坐在地上的布魯斯終於有了反應，他對我說道，克拉克被他用氪石制服了，捅傷克拉克的氪石還在克拉克的腹部，克拉克那時癱倒在蝙蝠洞裏。”
“布魯斯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他帶著我進了蝙蝠洞，他一路上面無表情，也不流眼淚了，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決定，”露易絲說道:“老實講，我都做好了走進蝙蝠洞，就被布魯斯殺死給他的親人們陪葬的準備，我也認了，喬尼，我心裏做了決定，無論布魯斯打算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會反抗。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
陽光雖然照在兩個人的身上，這兩人卻覺得身體不自覺的發冷。
露易絲說道:“布魯斯什麽都沒做，他拔出了捅在克拉克腰上的氪石，一句話沒有說地把氪石放進了含鉛的金屬盒裏，然後，布魯斯對我說‘露易絲，帶克拉克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他，我不知道克拉克再在韋恩莊園裏待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
“克拉克穿著他平時的衣服，襯衣加上西服褲子，和他早晨出門的時候穿得一模一樣，但是，他的衣服還有褲子全部被血浸透了，克拉克在慢慢地蘇醒，布魯斯說完讓我們離開的話，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蝙蝠洞。”
露易絲把頭靠在喬納森的肩上，然後說道:“我可拖不動你爸爸，我只能等著克拉克自己醒來，但是，克拉克醒來，意識到他都幹了什麽之後，他甚至都沒有敢去找布魯斯，他甚至都沒有走上樓的勇氣，他沖出蝙蝠洞的瀑布，就那麽消失了。” “克拉克休息了整整半個月，才回來。”
露易絲眼神失焦地穿過落地窗戶，她說道:“在這半個月裏，布魯斯用強硬手段，通過了哥譚市的死刑法律，他合法地殺死了造成了這個悲劇的小醜，並且在小醜死後，將小醜挫骨揚灰，灑進了海裏。”
“半個月之後，布魯斯……蝙蝠俠才重新開始正義聯盟的工作，但是之後的整整兩年，蝙蝠俠就像看不到超人一樣，只要超人參加的行動，他就絕對不會參加，只要有人談起超人，蝙蝠俠就會安靜地離開，到了最後，沒有人會在蝙蝠俠，會在布魯斯面前談起超人的這個名字。蝙蝠俠就像原來一樣，依然奉行著他的原則，依然做著保護世界、保護哥譚的工作，但是我們所有人都覺得，他有什麽地方變了。”
“而在這兩年裏，我懷孕了，生了你，即使布魯斯一點沒有原諒克拉克的意思，但是在你出生的時候，他還是擺脫戴安娜給你送了一個禮物，一個名為‘祝福’的藍寶石。”露易絲說道:“但是，就在你出生二十三天之後，一切發生了改變。”
“就在達米安生日的那一天，達米安的死成了壓垮他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露易絲長舒一口氣:“布魯斯罕見地邀請了我和克拉克去參加達米安的生日，那個時候，我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達米安，我才知道，在那場恐怖的謀殺中，達米安雖然活了下來，但是他的兩條腿，被克拉克的熱視線切斷了，並且被克拉克當場熔化，那個時候，達米安封閉了主宅通往蝙蝠洞的通道，只是發瘋的超人為了逼迫在裏面布魯斯打開通道，活生生地用熱視線，切斷了他的腿。”
“兩年裏，克拉克無比誠懇，無比抱歉地給布魯斯，給達米安寫去了上百封道歉的郵件，克拉克一直沒有收到回覆，”露易絲說道:“克拉克寫信的事情我並不知道，”露易絲看著喬納森的表情，嘆了口氣說道:“是啊，給這兩個人寫信，和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有什麽區別。”
“在達米安生日的前兩天，我接到了布魯斯的電話，電話裏，布魯斯邀請我和克拉克去參加達米安生日晚宴，並且告訴我，這是達米安的意思。”露易絲自嘲地笑了笑，她說道:“我那時還天真地以為，達米安原諒了克拉克。”
“在趴體上，所有正義聯盟的成員都到了，”露易絲說道:“但達米安一直都待在臥室裏，沒有下來的意思，也沒有人強迫他走出臥室，大家都和我一樣天真地覺得，距離達米安原諒克拉克已經不遠了。”
露易絲繼續講述道:“在晚宴正式開始前，達米安撥通了克拉克的電話，電話裏，達米安對克拉克說道，他想他進入臥室，跟他聊聊。”露易絲慢慢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然後露易絲說道:“克拉克走上了樓，他在達米安的臥室裏待了半個小時，就出來下了樓，我問克拉爾克，達米安跟他說了什麽，克拉克告訴我，達米安什麽都沒說，也不讓他講話，達米安就坐在臥室的床上，靜靜地盯著克拉克看。”
“大概到了七點的時候，”露易絲說道:“佩裏跟我打電話，大都會出了一條意外事故，佩裏要我趕緊回去跟進，然後我就走了。”
“喬尼，”露易絲面露悲傷地看著喬納森，問道:“你知道達米安在他生日的這一晚，幹了什麽嗎？”
喬納森聽著露易絲的描述，心裏早就有了猜測，他回答:“達米安自殺了。”
“是的，因為跟進報道，我沒有克拉克他們聯系，大概一個星期後的晚上九點的時候，我接到了巴裏的電話，巴裏告訴我在接到這個電話之後，趕緊離開星球日報，關閉一切聯系方式，他語氣帶著前所未有地恐慌說著。”
“巴裏說，要我趕快逃跑，趕快帶著你逃跑。”
露易絲語氣覆雜，他帶著對布魯斯的一點點理解，和對布魯斯接下來所做的一切的恐懼，她說道:“巴裏說道，達米安坐在輪椅上，在點燃蠟燭的蛋糕前，飛快地掏出槍，沖著自己的下顎開了一槍，子彈打穿了他的顱骨，當場死亡。”
“而布魯斯從達米安外衣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封信，巴裏速度很快，他看到信的內容，那是一封寫滿了達米安針對超人的無比的怨恨，對超人把他從一個靈活的戰士變成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殘疾人的仇恨，而最後一句話，顏色發黑，是達米安蘸著血寫的。”
“達米安寫道，他過得那麽痛苦，深陷在深淵之中，作為悲劇的主導者，謀殺的劊子手，怎麽能過得那麽的幸福，還有了一個健康的、可愛的孩子。”露易絲說道:“達米安寫道，如果布魯斯真當達米安是他的兒子的話，就當著超人的面殺了你和我，讓超人感受到他這兩年來無時無刻不斷產生的痛苦與怨恨。”
“巴裏告訴我，讀完信的布魯斯跪倒在地上，對所有人吼道，要他們滾！”
“在達米安死後的兩天之後，布魯斯開始了覆仇的計劃。”露易絲微微嘆了口氣:“正義聯盟的其他人試圖勸阻布魯斯，卻被布魯斯視為了他覆仇道路上的敵人，而我們第一次感受到，當蝙蝠俠成為我們的敵人之後，有多麽的恐怖。”
喬納森明白了，在這兩年的時間裏，和心懷怨恨的達米安朝夕相處的那個蝙蝠俠，而導致悲劇的人不斷的道歉，不斷地提醒著達米安他的存在，而且他過得那麽的幸福，還有了一個健康的、可愛的孩子。
兩人置身地獄。
三人身處天堂。
布魯斯和達米安被黑暗的，恐怖的，纏繞的，無休止的怨恨拖進深淵，和達米安一刻沒有停止的怨恨在持續不斷的自怨自艾中，慢慢的發酵，慢慢地積累——
一夕爆炸。
再無挽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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